我叫趙世琛,目前是「藝術創作理論研究所博士班」的學生(剛休學完畢,目前已恢復學籍)。去年七月時,大家可能看過一篇名為《不想「成功」前,讓我們好好「幹場架」!》的文章,我在此承認,那文章是我寫的。以下我有一些針對「併校相關問題」的看法與建議,希望能與大家共同思考與討論;而因為這牽涉的範圍與層次都相當廣,所以我接下來要寫的東西可能會「要命地多到讓人不想看」,但還是希望大家能耐心看完,因為我不希望流於片面與口號式的激情言語來討論這些問題。
過去這幾個禮拜來,我跟大家一起經歷了那種南藝「危急存亡」的折磨;而此刻我又欣慰於我們是如此地自主,有見地,且從我們自己身上證明了獨立的「藝術大學」的存在價值。這是我相當感動的!我覺得我們若能持續地以此理性的態度,主導著「藝術教育於臺灣的可能性」之議題,我們所保住的不只是我們的學校,而是我們將給臺灣一個徹底而深刻的反省,反省著「藝術之於我們的真正價值」。
當開始反併校連署的那天,我不下數十次地持續關心連署人數與各位連署人的發言,而當我看到連署人數不到一天即衝破3000人次,而且裡面有許多非南藝的北藝、臺藝、師大、甚至是成大的朋友們不吝惜門戶之見地給予支持,讓我真正的意識到:這並不只是「我們學校」的問題,而是臺灣整體「藝術教育」的議題。
很明顯地,無論教育部原先的盤算如何,它確實後來祭出了「緩兵之計」。但我們應當就此安心地繼續在烏山頭享受山光水色嗎?當然不是!危機始終沒有解除,而且可能以更綿密甚至骯髒的行政手段進行(如經費、評鑑、教師升等、系所員額或甚至某些利益交換),而最終讓南藝被迫「自願繳械」。但我們須如此對這些陰暗面悲觀嗎?我樂觀地覺得不需要,因為我們已經「兵臨城下」,我們已在教育部的「城門」前,有條件把這些官僚叫出來,讓他們「聽懂」我們想表達的究竟是什麼。講句最江湖氣的話:「勢頭是在我們身上的。」我們也許此刻都還不是那麼明確地意識到,我們所正在做的,不僅是南藝的問題,而是許多更高層次的問題,至少絕對是國家層次的問題,而這些問題是:
「我們究竟要向教育部與這國家說些什麼?」
「我們要怎樣讓教育部與這國家『聽懂』我們想說的?」
「我們又應該要用什麼方式“有效地”說?」
我個人認為,這問題已不在成大身上,我們的「敵人」已不是成大,我們甚至可以在一個與成大全然不同的高度,主導著真正需被討論的問題。畢竟成大至今尚未提出一個「成大需要藝術學院」的有效論述,而我們是有能力讓「藝術大學需要獨立自主」的論述被更多人清楚理解,甚至成為我們國家的「基礎價值」而被所有人捍衛。因此,我並不再主張把成大視為「假想敵」,讓我們從此刻開始「忘記成功」吧!
好!我們「忘記成功」,但接下來的問題在哪?我們的「真正敵人」在哪?在校外?還是在校內?
其實都有,但可能不是我們現在表面所察覺到的,因為我們還在某種「激情」中,而這「激情」可能會拉低我們好不容易打出來的議題層次;而後,這可能會讓我們最後落得“全盤皆輸”!
讓我們冷靜地思考一件事,當當天我們幾位老師們代表我們到教育部表達我們的強烈抗議時,我們得到了什麼?我們不要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大學自主」的精神。在「大學自主」的前提下,讓我們來思考曾志朗的角色:他是誰?他曾在我們學校任教嗎?他曾對南藝有過什麼實際的貢獻嗎?他懂藝術嗎?很顯然,以上所有答案都是“否定”的。那好,他憑什麼對我們學校「指指點點」?別忘了,若我們沒有那短時間累積3000多人次的連署,沒早教育部一步讓這問題在媒體上曝光與被關注,曾志朗可能就是那位將主導我們學校與成大合併的主要「功臣」!不是嗎?他是我們的「盟友」嗎?我希望大家好好思考這問題。
好!讓我們回到校內,我們校內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現在很明顯的,大家把矛頭指向李校長。關於李校長,我跟大家一樣,覺得他有許多事情的判斷與決策,是有問題甚至錯估情勢的,而我們當然不容許他再繼續這樣下去。我那篇名為《不想「成功」前,讓我們好好「幹場架」!》的文章,其實最希望的,就是李校長能看到。我曾在那文章裡說過:「我在此向那些在學校裡握有權力“能做些事”的當事者請求,別再學老子『無為』了!別再『鄉愿』了!也別再想當太平官了!好好去了解學生們能給你們的力量吧!並用對這些力量。」我這些話是對學校的行政高層說的(不只是校長);但很可惜,或許我只是個學生,我那篇文章可能也只被視為一篇FB的「嘴砲文章」,所以高層們不想聽或者根本沒意願去懂吧?但事已至此,此刻他們不想懂也由不得他們了。
好,接下來的問題是:我們怎麼讓他們懂?我的想法,不是在此刻拉誰下臺,不是對內去批鬥誰,而是持續讓議題在其真正的高度發酵,這是我在那篇文章裡說「南藝大有必要打開門來『大幹一場架』(不能關門,因為關門只會被摸頭,打架要在街上打才『講究』,也才能讓不懂的人知道打架的『涵義』)。」這段話的意思。過去幾個禮拜來,我們已漂亮地做到「打開門來『大幹一場架』」,我們甚至也「讓不懂的人知道打架的『涵義』」,至少在連署書中有「99個團體」與「4177個人」懂了(至我此篇文章發表的時間是這數字)!不是嗎?好!那誰會「摸我們頭」?我目前看到的不是李校長,因為李校長目前只是處於一種有口難言或正為他對情勢的錯估而焦頭爛額!我覺得真正在「摸我們頭」的是曾志朗。我再請問一下大家一個問題:「曾志朗基於什麼使命、理想或角色能對我們學校有所置喙?」基於他對臺灣藝術教育的期待?得了吧!他懂嗎?我們大家試想一個實際到不得了的問題:若此刻李校長下臺了!南藝會呈現怎樣的狀態?我們就因此免於合併嗎?當然不會!沒錯!我們需要有個能帶領我們免於合併的校長,但目前能接任校長的有誰?讓我們來想想看:首先,最好的人選當然是由我們學校內部具備資格的教授們產生,但我們可有想過,這些具備校長遴選資格的教授們,都有表態過他們「不支持合併」的立場嗎?有些有,但不是全部都有吧!若今天李校長下臺了,結果選出一位贊成合併的新校長怎麼辦?我們有能力再拉他下來嗎?其次,另外一個可能是,若我們內部無法產生新任校長,而讓校長的職位產生空缺,這時萬一教育部指派一個人來「暫時代理」,會是怎樣的情況呢?大家覺得教育部所指派「暫代」校長的人選,會是站在我們的立場還是教育部的?有沒有可能,這就剛好成為一位執行合併的「過渡時期」的「合併執行長」?可能性蠻高的吧!
好,接下來的問題是:我們怎麼讓他們懂?我的想法,不是在此刻拉誰下臺,不是對內去批鬥誰,而是持續讓議題在其真正的高度發酵,這是我在那篇文章裡說「南藝大有必要打開門來『大幹一場架』(不能關門,因為關門只會被摸頭,打架要在街上打才『講究』,也才能讓不懂的人知道打架的『涵義』)。」這段話的意思。過去幾個禮拜來,我們已漂亮地做到「打開門來『大幹一場架』」,我們甚至也「讓不懂的人知道打架的『涵義』」,至少在連署書中有「99個團體」與「4177個人」懂了(至我此篇文章發表的時間是這數字)!不是嗎?好!那誰會「摸我們頭」?我目前看到的不是李校長,因為李校長目前只是處於一種有口難言或正為他對情勢的錯估而焦頭爛額!我覺得真正在「摸我們頭」的是曾志朗。我再請問一下大家一個問題:「曾志朗基於什麼使命、理想或角色能對我們學校有所置喙?」基於他對臺灣藝術教育的期待?得了吧!他懂嗎?我們大家試想一個實際到不得了的問題:若此刻李校長下臺了!南藝會呈現怎樣的狀態?我們就因此免於合併嗎?當然不會!沒錯!我們需要有個能帶領我們免於合併的校長,但目前能接任校長的有誰?讓我們來想想看:首先,最好的人選當然是由我們學校內部具備資格的教授們產生,但我們可有想過,這些具備校長遴選資格的教授們,都有表態過他們「不支持合併」的立場嗎?有些有,但不是全部都有吧!若今天李校長下臺了,結果選出一位贊成合併的新校長怎麼辦?我們有能力再拉他下來嗎?其次,另外一個可能是,若我們內部無法產生新任校長,而讓校長的職位產生空缺,這時萬一教育部指派一個人來「暫時代理」,會是怎樣的情況呢?大家覺得教育部所指派「暫代」校長的人選,會是站在我們的立場還是教育部的?有沒有可能,這就剛好成為一位執行合併的「過渡時期」的「合併執行長」?可能性蠻高的吧!
我跟李校長沒有任何私交,與其說此刻是在幫他講話,倒不如說是我希望他能聽到我們的想法;而我相信,他此刻“必須得聽”!我看過那「十分鐘版」的李校長說明影片,坦白說裡面確實有決策失準,但我並不認為這李校長想密謀什麼。雖然他回函教育部的「目前暫無具體規劃」稍顯態度曖昧與軟弱,且告知各院的時間點確實太晚,但至少他也不是表明「贊成合併」。還有,在影片中我看到,他當時有承諾往後可以讓「所有問題都公告在網路上」。我想,就至此刻而言,李校長所表現的,雖不是完美,但仍是在可接受且可能朝正向改變的範圍內;至少他是願意聽我們講話的校長。雖然他似乎有些我們學生所無法了解的顧慮,但我們是否能以我們正確的力量讓他那些顧慮消除呢?我們有幾項選擇:
1.讓李校長好好聽懂我們的訴求,與我們站在一起。
2.我們持續地批評他,並把他推向那可能我們並沒有準確意識到的那一股暗藏在學校支持合併的勢力。
3.拉下李校長,讓一切「砍掉重練」。
我想問一下大家,你要選哪一個?
我會選第一個,因為這是此刻「暗處」狀況未明的情形下,在「明處」我們所能有的最好選擇,而我也希望,我們永遠是在「明處」做事的。我們必須對我們在短時間內凝聚的力量有自信;我們必須持續「打開門來『幹架』」;我們必須讓更多人知道「打這場架的『涵義』」。我們最大的危機是一切事情在「暗處」醞釀著而我們不自知,甚至我們被「暗處」的力量所利用。大家應該會同意我以下的話吧?
我們希望李校長改變。
我們希望南藝繼續獨立自主。
我們希望臺灣總體社會對藝術的真正價值有根本的了解。
若大家同意我,那可否聽我以下的建議來讓這三件事真正的發生?
這三件事有先後順序,而且缺一不可,而若我們要「贏者全拿」,那我們應該有清楚的“戰略”。我對此“戰略”的建議是:
持續地在最高層次,也就是在「希望臺灣總體社會對藝術的真正價值有根本的了解」這層次上繼續主導這議題;而後以我們對這層次議題的主導性,保全南藝的獨立自主;而當我們能在這層次主導議題時,我們還用擔心李校長不會改變嗎?
我們要記得,由於合併議題的發酵,已讓我們「兵臨城下」於教育部前。現在有「聽牌」與「發球權」的是我們,不是教育部,更不是成大。當教育部把這合併的議題「緩兵」後,不就正好騰出一個難得的時空條件,讓我們能對「藝術大學獨立性的必要」、「藝術教育於臺灣的可能性」、「藝術之於我們的真正價值」等議題好好的理性而實際地被突顯與深化!還是我們要回到一種「激情」,拉下一個人而後讓南藝大亂?教育部若真希望我們合併,這不就是它所樂見且最有正當性介入進行合併整合的局勢嗎?我們應該沒這麼笨吧!(納粹再糟也不是希特勒一個人的事,更何況我以納粹來比喻根本是引喻失當,我們不是納粹,李校長也不是希特勒。)
而就當前“戰術”層面而言,我也有以下幾點具體的建議:
首先,我希望1月9日「愛,是怎麼一回事?」的「12月27日校長座談實況」的影片暫緩播放;因為這事我們不急,而且就算要了解狀況,我們請李校長來銅鏡廣場跟大家再作一次說明即可(反正他人都在,播放影片豈不是多此一舉?)。
其次,其實我們也不須急於1月9日請校長再行說明,因為1月12日禮拜六的《 ART—WEAK—END 藝術終結虛弱 》座談不正要舉辦?這是一個很棒的機會能“大方而公開”的談論相關議題,而且也確實是把這些議題座落在更高的層次上的。就我從參與這座談規畫的朋友們那裡打聽到的,李校長當天有承諾要出席,所以有任何問題他當天也迴避不了。
再者,除了這次的座談外,我希望《 ART—WEAK—END 藝術終結虛弱 》不只有這禮拜六辦,而是能持續辦下去。我們須保持相關議題的熱度,而且我們應該讓參與的人更擴大,讓它真正的成為國家層次對藝術價值定位的問題。
最後,除了座談的形式外,我們或許須有一個更公開而方便於大眾了解的平台須建構起來;還有相關的出版文本也是必要的,我們必須讓座談確實留下東西。我想這部分《藝術觀點》或許能扮演一定的角色,但只有《藝術觀點》仍是不夠的。
還有一點我差點忘了提。不知此次《 ART—WEAK—END 藝術終結虛弱 》可有請漢寶德校長來?他老人家先前已公開而明確地表示反對南藝合併的立場,同時也重申當初他創校的一些規畫與理想。我個人是相當希望能勞駕他來一趟(我一直遺憾的是當初我進造形所那年他就卸任校長了,我從沒在學校遇到他本人)。無論是參與座談或進行一場演講之類的,我想請漢校長來是有意義、有必要且可能是有利於我們在教育部的發言權的。不知誰能請得動他?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適合如此地舟車勞頓?
以上是我的想法與建議,很抱歉,說這麼多耽誤大家寶貴時間!感謝大家願意耐心看完。
對於過去幾個禮拜從「筍殼魚」開始號召,而最後竟引起整個藝文界熱情響應的連署活動,我在此由衷地感謝,真的!還好有你們!還有曾旭正院長、顧世勇所長、龔卓軍所長、以及我慕名已久但無緣認識的林輝鈞老師與陳蕉老師(他們倆位翻譯的書籍我可是都有收藏喔!)謝謝你們當天特地北上教育部表達我們的意見。我何其幸運曾是視覺學院、造形所與博士班的學生;因為視覺學院院長與這兩個我曾讀過系所的所長都在此次積極的參與並給予適時有力的論述,以上一切始終是視覺學院的特色,所以我何其幸運!但我想其他學院與系所也應該是如此,只是我較沒接觸過,所以不好意思在這幫他們表達些什麼。
最後,回到我一致的立場:
「讓我們繼續開啟門來,公開、強悍、理性而講究地「打一場有格調的架」吧!畢竟這真的不是南藝大合併與否的小問題。此刻,我們不須『激情』但須保有『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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